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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 秘密(4/5)

于指尖,便见腥红血色。

这血色,从那魔的心中最深,最软处流淌而出,灼热又刺痛。

原来人间诸般苦,从来善孽早注定。

奈何一身悲苦去,化作修罗亦难解。

何人无辜?

何人不负?

何人忧愁?

何人戮心?

西凉茉看着地上那一抹幽幽的影子,飘渺离荡,隐约之间,却见仿佛一片空茫无边虚无之地。

时隔多年,她仿佛又似再一次看见了那无边荒原,渺渺大雪纷飞,永无止境。

她陡然伸手一把抓住那搁在自己颈项上,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渐渐松开的手,在那修长冰凉的指尖即将离开自己肩头的那一刻,被她狠狠捏在了手里。

也不管手的主人是否觉得疼痛,她粗鲁地一把扯过他的手腕,低头张嘴,就是狠狠一口咬在他手背上,那手一僵。直到一点子腥红的血色慢慢顺着她唇角浸出来。

她方才松了唇,却没有回头,而是盯着地上的影子一字一顿慢悠悠地道:“第一,我对老骨头们谁欠了谁不敢兴趣,反正他们都死绝了;第二,你若是非觉得此生欠我,我一向信奉现世报,血债肉偿,情债更要肉偿,我对你的**非常满意。所以,上一次我咬你,是卖了自己,这一次我咬你,是新的契约,你是我的。以上,就是我要申明的两点,你可明白了,师傅?”

身后那手的主人瞬间僵住,但是却没有抽回手,片刻之后,西凉茉感觉身后陡然撞进一个冰凉的宽阔的怀抱里,被人用尽了力气狠狠地勒住纤细的腰肢,她几乎能听见自己骨头被挤压的响声,那种近乎要将她嵌入另外一具身体的感觉,让她几乎不能呼吸。

但是她却陡然松了一口气,闭上眼,双手死死地扣住百里青保住自己的手臂,感受他埋首在自己颈项间,那冰凉的……颤抖的呼吸。

像在荒原里被冻僵的兽一般,紧紧地抱着属于自己的那一点子温暖,仿佛只要稍离片刻,便会落入寒冰炼狱,永世不得超生。

西凉茉没有感到颈项上有任何除了呼吸之外的潮湿,只是,她却仿佛能听见那兽无声的疯狂的颤抖的呼啸与悲泣。

时日长久,心湖冻结,有些人已经忘记怎么流泪。

或者说魔是不会哭泣的。

她闭上眼,轻轻地抚摩着他颤抖的手。

一滴清泪缓缓落下。

她怎会不知他心中之悲,幼年煌煌,万千宠爱在一身,少年惶惶,辗转炼狱,万般苦,青年寂寂,高处不胜寒,冷看世间悲欢,铁血人间。

再如何冷酷,记忆总有一块残存之暖意,母亲温柔,父亲慈祥,只是造化弄人,终被初心所依托者辜负,被亲近者所背叛,终坠炼狱,成魔而归,一生萧索,玩弄世人于鼓掌之间。

却不想,原来一切种因得果,一切因果轮回,令人齿冷——竟无一个人是无辜者。

一身风雨血腥,半生流离,竟也有一半因果拜记忆里最初的温暖——母亲所赐。

自己的母亲和那些欠了自己一身血债的,欠了自己一生情缘的那些人没有什么不同,自己当初以为心安理得采撷和利用的那一朵的掌心花,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,她年少悲苦,受尽白眼,差点身亡,到底来竟有他母族一半‘功劳’,亦有他父族一半‘功劳’。

而至后来,母族狼子野心不死,甚至累她差点难产而亡。

他如何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回到她身边,再看着母族野心不死,一次次地把满怀恶意的手伸过来,威胁她和孩子?

如何能允许那些人在一边虎视眈眈,觊觎许久?

不知何时再动手?

卧榻之下,岂容他人安睡!

而更重要的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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