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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静女其姝(四)(2/3)

己女儿长大以后也这么造孽该怎么办的烦恼中,却还是亲笔将奏折批了下来。

在定齐国,商人的地位普遍很高,但康王还是给准女婿求来了一个上京监管衣料的差使,按照惯例,上任前一个月要去南部纺织局开阔眼见。

魏济明哪里用得着开眼界,他甚至可以将纺织的工序倒背出来,却不得不领着圣旨踏上了南途。

直到临走前,他都没有踏进谢云嫣的房门一步。

整日吃斋念佛许久不曾出门的魏母却在他走的那一日,推开素兰梨花木的房门,拄着拐杖搂着谢云嫣说:“好孩子,别难过,娘会护着你的。”

可惜事实证明,魏母护不住她。

魏家除了光耀门庭的魏济明这一脉,还有同居上京的其他正系旁支。

魏济明走后不久,魏家族长领着正系旁支的人浩浩荡荡地进了魏济明的家门,无子不允纳妾一条条罗列出来,就要废了谢云嫣。

定齐国男多女少,被休掉的年轻女子,一般都会被亲族再嫁。

谢云嫣得知自己要再嫁,仍旧没吵没闹,她不动声色地回了房间,在木梁上悬挂白绫三尺,将纤细的脖子伸了进去。

哪知她刚把脖子伸进去,胃中就一阵恶心干呕,心里便有了让她撼然的猜想。

所谓才女,恐怕就是像她这样,好像什么都懂一些。

才女谢云嫣小的时候,还跟着姑姑学了些岐黄之术,粗略把脉一看,竟然自己诊出了喜脉。

她扶着床沿坐下,汗湿的手心反复摩擦着脖子上的鲤鱼玉坠,终是镇定了心神,将梁上白绫解了下来。

谢云嫣嫁给了魏氏位于城郊,基本不来往的旁亲张家。

有幸娶她的人,却不幸是个病弱到终日卧床的少年,不过张家乃是没落的书香门第,人口十分简单,除了谢云嫣那个名义上的夫君之外,只有这个夫君盲眼的母亲。

魏济明返京的时候,整个魏府都在为迎娶郡主而张灯结彩。

魏济明的母亲为着没有护住谢云嫣,一怒之下撞了梁柱,差点就见了阎王,此时正昏迷于别院的床榻,辛劳悲苦地养着病。

连歆郡主搂着魏济明的身体,甜甜地同他说道:“能娶我是你的福气,你说对不对?”

魏济明笑得温润,他低下头来看着她,柔声回答:“自然是福气。”

上京城内常常能听到新婚郡主如何得其丈夫宠爱的事迹,贵族少女与俊美夫君,他们在上京湖内泛舟,去城郊之外踏青。

魏济明和连歆郡主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时候,谢云嫣却在张家过着举步维艰的清苦日子。

她被绑上轿子的时候,全身只有发钗和手镯算是可以卖钱的东西,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底层的贫穷,将钗子和手镯典当之后,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,更艰难的是,她还怀着孩子。

好在张母和她儿子都是忠厚而本分的人,谢云嫣来他们家第一日,盲眼的张母便拉着她的手说:“这么滑的一双手,怎么就落到我们家来了……”

破败的平房中,张母从怀中掏出一个已经藏臭了的鸡蛋,小心翼翼地递到她的手里。

夏去秋来,苦寒之冬,谢云嫣挺着大肚子在平房的门院里,侧身洗着麻布衣服。

她的脸因为浮肿不见往日的美貌,给浆洗店搓洗一件麻衣,可以挣得五文钱。

她搓洗麻衣的时候,娇嫩的手背被苦寒冻掉了一层皮,撕扯的瞬间,她却不觉得痛。

除了谢家被灭门的那一晚,我再也没有看见她哭过。

开春回暖,百花吐蕊,谢云嫣难产了一夜,将破旧的棉絮扯成了一块块血团,终于生下了猫一样娇弱的女婴。

谢云嫣挣扎起身,自己剪断了脐带,盲眼的婆婆颤身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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