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章 生根发芽（1/3）
说这句话的时候，苏以漾的语气近乎于笃定。
一声及不可查的轻笑从他的唇角溢了出来，思绪回转之间，他像是想起了春色满园四下无人的大院，冷清的月光镀得遍地银白，满天的星辰沉淀在顾南乔那双清澈动人的眼眸里，透着说不出的好看，然后他心里的热意也就随着躲不住了。
“由于，在最暗淡无光的那段日子，你就是我的光。”
当时那次难得的摊牌时，苏以漾就是这样答复顾南乔的。
顾南乔或许把这当成一句情话，或是苏大少福至心灵的一句热心话，却不知道这确实是苏以漾真的不能再真的真心话，他心底的阴霾确确实实是由于顾南乔才得以驱散的。
苏以漾在顾南乔的身上，看到了她对京剧的热爱，那股子灵气和韧劲，不放弃的执着，自负自负的轻狂，吃再多苦都不会服输的倔强，还有前途无量的无穷可能。
所以早在少年宫的时候，苏以漾就感到顾南乔是不同的。
她眼里有光——那种积极的，阳光的，甚至可以称之为希冀的光。
孙菁的事情给苏以漾带来太大的打击，以至于对于热爱，他第一反响是猜忌。苏以漾憧憬着明媚，却不信任明媚的存在，对于想得到的东西，质疑几乎是本能般条件反射。
秉持着“做了最坏的打算，才不至于感到扫兴”的原则，他惯常把事情想到最坏的一面，看到的恶远远比善要多得多，他把人心险恶尔虞我诈想得太明确，也就只当人情圆滑搅合在一起，无非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，至于真情或是理想，那是最不值钱的东西。
直到在顾南乔的身上，苏以漾看到了想要的全部明媚，才终于开端信任所谓的另一种可能。
所以在碰到顾南乔的那个夏天，他才会那把那包茉莉香片慎之又慎地托付出往。那是年少的苏以漾第一次主动想要解开自己的心结，他不再把那一切当做连累，终于尝试着往放过自己，跟那段黯淡无光的岁月做一个彻底的离别。
他找到了和解的理由，也终于得到了片刻喘息。
在少年宫外围的石板路，整树的蝉叫和茉莉飘香的夏季，都在记忆深处。女孩子只当这是不愿流露姓名的男孩子随手选的礼物，甚至于他选礼物的方法还很低级，完整不懂得怎么讨女孩子欢心。
可是那时候，苏以漾托付给顾南乔的，是从来一次的机会。
这样的宽慰在苏以漾的心里种下了一颗布满希冀的种子。在种子破土而出身根发芽之前，他心底的偏见并没有彻底放下。不论是他给自己画地为牢的累赘，还是对于母亲孙菁的诸多不懂得，都依旧宛如地埋在苏以漾的心里。
直到他再次碰到顾南乔，这一切也终于彻底得到了救赎。
苏以漾看到当年的小女神一如旧时样子容貌，她从当年的小美人长成了灵气逼人的小花旦，这些年来她有消化不了的苦楚，也达到了同龄人很难企及的高度，她在舞台上风光无穷，顾盼生辉，有着比年少时候更胜百倍的风采。
各人都有各自的人生际遇，经历的事情多了，碰到的选择和诱惑也就随着多了起来，难免会由于种种事由迷失本性，尤其是对于理想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，大多数时候都被放在现实利益后面，被舍弃也算是常态。
可是何其难能可贵，顾南乔却没有变。
当年让苏以漾感到眼前一亮的东西，时至本日顾南乔依旧还在保持，仅仅是重逢是在春色满园的短暂会见，苏以漾就感到到那些吸引着他的特质又重新回来了。
就像是宝珠不会由于蒙尘而玷污价值，只要被净水稍加洗濯，那些光芒就会立即回来。即便是有再多的粉饰和假装，一个人眼睛里的东西都是骗不了人的。
顾南乔眼底的火，燃着的都是寻求，是熄不灭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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